绝症不绝（1）：为辞职而体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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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2006年底我在卫星定位导航领域里正好工作了二十年，参加过很多相应的应用项目，如飞机的自动着陆系统和列车控制系统。长期工作中的技术积累促成我有离开德国公司一试身手的想法。经过长时间的准备，天时地利的条件到2006年可谓水到渠成了，我终于在06年初夏下了决心：从正在工作的德国铁路信号公司辞职。在德国大公司工作差不多相当于捧上铁饭碗。你超过55岁且在公司有15年工龄以上，公司一般不能辞你，就是辞你，一般也要给你每月70%以上的工资一直养到你可以领退休金。我当时离这道坎已经不远了，马上辞职就意味着放弃这个保障。

仅为了这个保障把自己继续栓在公司，我还是不情愿。我分析了辞职后的各种风险，认为唯一不可控的风险是健康问题。于是我在辞职前到家庭医生那儿做了一次全面体检。在德国看病一般不去医院，不是急病都是先去看家庭医生。德国的家庭医生类似中国的社区医生，分布在各驻地，对看病很方便。德国家庭医生占人口比例很高，平均每一千五百多人就有一个家庭医生。不像中国，德国家庭医生和医院医生无水平高低之分，家庭医生偏万能，医院医生偏专科。家庭医生的设备很全，包括心电图等各种检查都能做。我在国内也做过体检，转七、八个科花至少三个小时。在家庭医生那儿体检，预约好了，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了，而且都是一个医生负责，各种检查的结果当场就有（便检要求三天取样，自己在家提前备好带去，结果当场也能出来），医生将各项检查结果统筹分析马上给结论。我的家庭医生希夫讷博士很有经验也很负责。检查后仅发现有点脂肪肝，他认为没大问题。他问了问家族病史，记录下来，接着问“您平时还有什么不适？”，这大概是他准备结束检查的最后一个问题。“我经常早上腿抽筋，往往是由于抽筋而疼醒”，我接着补充，“补钙、补镁都试过，没起作用”。他略加思索，“您去神经科医生那儿检查一下吧，我给您开好转神经科医生的单子”。这是德国看病的一般程序，看专科医生由家庭医生转。

到了神经科医生诊所，看到诊所墙上介绍有三个医生，其中一个是教授，其他两个是博士。郎博士是所长但不是教授，我犹豫了一下，想所长应该更权威，而且看到挂他号的病人最多，于是我也挂了他的号。检查时郎博士敲敲这儿、敲敲那儿，然后交代助手给我头上和身上一些部位插一些针并联上电，就去看其他病人了。看来他的病人很多，所以要讲效率。过了十多分钟他回来，亲手摆弄了一下仪器，看了看结果，然后让我用脚尖脚跟各走了几步。“您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，您的十字架有什么问题吗？”“什么十字架？”“噢，我说的十字架是指您的脊椎”。我第一次听到德国人是这样称呼脊椎的，倒也是一种形象的说法。我回忆了一下，回答“我不知道，但没感到有什么不好”。于是他又安排了做脊椎核磁共振。出了结果我又去找他。他看了片子和结论，说“脊椎也没问题。这样吧，如果您还是经常腿抽筋，过半年找我们这里施莱伯教授再看一下，他比我对肌肉方面疾病更有经验”。他很实在，我不知道中国医生会不会也能像他一样把自己的病人介绍给同事，而且说同事比自己强。

我并不是真要看腿抽筋的毛病。既然这么检查都说没问题，那就可以放心辞职了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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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国医生看病很严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