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菡萏尘雾 于 2012-9-16 14:44 编辑
家园大团圆,园外小团圆,月圆之前,我们相约西安。
9号一大早,之前“流窜”北京的大嘴“破门而入”。放行李,泡茶,翻箱倒柜找吃的,行云流水一气呵成。也是,我已经分不太清楚这里是他家还是我家了,恍然如身在汉川一般。
大嘴2010年年底进群,那时候家园刚刚建立。这家伙是38军炮兵出身,性情耿直(因为安置问题,叫板民政局,差点堵了长江大桥)当时的情形差不多是“知不知都无不言而言无不尽”,加上一副肥头大耳,脑袋大脖子粗的嘴脸。Ok,就叫“大嘴”吧。
和大嘴成为兄弟是迟早的事,在当时主要是因为云的来世。那时候30郎当岁的来世已经病入后期,生活不能自理。这伙计是个夜猫子,麻烦的是年过7旬的老父亲哪里熬得过他,半夜三更的,他想“放水”叫不醒老父亲,只能在群里找大嘴给家里打电话。也是从那时候起,我们几个夜猫子开始慢慢熟悉。大嘴和来世俩“流氓”在群里没一句正经话,但却正是没有军旅生涯的普通人难以体会的战友情。去年5月份,大嘴去来世家乡陪了他几天,顺便来西安参加了红姐组织的病友交流活动。那时候欢欢刚进家园,赶上大嘴来,我们第一次见面。
去年7月22日,来世突发痰堵,呼吸衰竭走了,大嘴赶去送了他最后一程。回来再到西安,这次不止有欢欢,舟姐也已经是我们的好朋友。舟姐是2011年5月底进家园的,曾经当过大学老师的她见识广博,志趣高雅,性情坚忍,对病友们关于求医问药和护理方面的建议很快就心领神会。去年6月我和她相约去探望欢欢妈妈,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乍一见,大吃一惊,女儿都要上高中了的舟姐,却有30出头的面容,20出头的声音。问起保养秘诀,竟是“不好好睡觉”,大汗!我们几个小聚了一下,拍下了后来群里发了好几次的大嘴腆着肚子的照片。
酒足饭饱,又弄了些烤肉啤酒,大嘴跟我回宾馆神侃了一夜。具体侃了些什么不记得了,估计没什么好事。
痞子是2011年年初进群的,书记接待的,迷失的街灯。父亲病了之后,他逐渐放弃了自己的生活,悉心照顾病人。父亲今年年初气切、胃造瘘,从那以后他几乎是片刻不离,还好老爷子状态现在基本稳定了。群里年轻人少,痞子跟我年龄相仿,睿智幽默,很容易沟通。很快我们就很熟悉默契了,对很多问题的看法非常容易达成一致,感觉非常好。大嘴第二次来西安时,我们仨已经是很好的兄弟了,痞子、流氓、土匪,齐了。当时家园各方面逐渐步入正轨,大家其乐融融,一帮神人啊,热闹非凡。当时的氛围,应该说是家园的第一次小高潮。
也差不多是7月份之后,我们确定了要去趟上海,看看共同的大哥——晨雾。
12月底圣诞节,我们兵分三路赶往上海。我那时候走路已经很差了。还好,几个月下来舟姐已经是我的亲姐了。她订好来回机票、宾馆,在浦东机场提前租好车。一路上帮扶着我(回来后埋汰我把她压得矮了两公分),令人生畏的出行,非常轻松顺利。到了上海,在宾馆跟大嘴接上头,我们就直扑大哥家里。
说起晨雾,现在群里大部分可能会觉得他严肃、威严,有些小姑娘甚至还有点怕他。但这只是他的一面,和我们在一起,他是大哥而不是书记。闹起来比谁都能搞气氛,开起玩笑来一点也不必拘束。来世曾经给他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,现在还知道的病友,不太多了,也几乎只有来世那么称呼他。现在他打字艰难说话少了,朋友们慢慢体会吧,大哥不是个简单的谁都能理解他的人。
到了大哥家里,大嘴依然是跟回家了一样,搬凳子端茶拿水果那个熟悉呀。何董带着漂亮的女朋友也从宁波赶过来,真没想到这个和晨雾神交10年的家园建立者,之前竟然也只是大哥网络上的朋友。一通神侃自然是免不了的,不知不觉天都要黑了。出行不便,大哥有日子没在外面吃饭了,我们也就顺着他的安排去酒店小聚。
极其丰盛的一大桌子菜,两瓶二群群主小猪钦点的二锅头。大哥不喝酒,我们三个(痞子还在火车上,大哥的一个朋友喝的很少)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两瓶酒喝完了,实在是,太二了!我之前喝酒都是边吃边喝,既不空腹也不大杯猛灌,这次非同以往,很快就不行了,唉,可惜一桌子菜了。
怎么回的宾馆不知道,倒头便睡倒是清楚。睡的正香,痞子到了,在外面砸门。半睡半醒的,我是起不来了,指望着大嘴去开门,谁知道这货正在厕所狂吐。听到动静的舟姐从自己房间出来探看,猜得门前背着背包进不去门的该是痞子,便叫来服务员把门打开了。据舟姐说,当时大嘴给人吐了一面盆,下水口被堵了个严实,大嘴正伸个爪子在那汤汤水水里捞啊捞……他自称是要疏通下水道,我说他是在搜寻还可以回收的部分,呃,口味有点重。舟姐给他洗干净双手,忍着恶心,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工具将面盆和房间清理干净,事后舟姐说,为了回避那味道差点儿没憋死过去,哈哈!
痞子正式欠了我们一顿酒!这一欠就差不多是一年!
在痞子家老爷子状态基本稳定了,各种护理用具、应急设备一应俱全,姐姐也已经可以胜任日常的护理时,我们加大了忽悠的力度,终于成功了。
9月12号一早,痞子抵达西安。见面就是拥抱,比肚子,搬凳子放行李泡茶还是大嘴的事。当天下午的酒是在外面饭店喝的,没怎么喝好,因为欢欢抱恙,小两口没来,再加上大嘴和痞子怕喝多了酒,我回家路上腿软他俩也软,都回不去了,总之是没能尽兴。
第二天中午就不一样了,欢欢乐乐小两口来了,乐乐本不叫乐乐,是我们顺着欢欢的名字给他起的。乐乐是个帅气的哈尔滨小伙,小夫妻是大学同学,毕业后双双拿到米国同一所大学的奖学金。妈妈病了,欢欢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,留下来照顾妈妈。时间空间没有改变这对金童玉女的感情,去年年底乐乐回国,来西安与欢欢成婚,分担照顾妈妈的重担。我们相信,经历了这种种变故的考验,小两口的未来会充满阳光。
乐乐一来,大嘴、痞子就忽悠他抽烟,欢欢管得严,乐乐偷偷摸摸刚点上,欢欢就过来踢屁股揪耳朵。小两口肆无忌惮地晒幸福,惹得光棍痞子艳羡不已(痞子的女朋友极其可爱,这小子有老牛吃嫩草之嫌)。小两口带的下酒菜,家里的阿姨包的饺子,桌子摆的满当当,吃起来,喝起来,饺子就酒,越喝越有。共举杯,打通关,平时不喝酒的舟姐也让我们再一次见识了人不可貌相的真理,那酒量真是不可斗量啊!可惜都不太会玩酒桌上的游戏,只能边喝边扯犊子。痞子表现良好,喝酒利索,犊子扯得倍儿棒,充分体现了偿还酒债的积极态度。一顿饭吃了有四个小时,从中午吃到下午。痞子躺倒在大嘴的床上,欢欢乐乐沙发上一横一竖,我硬撑着要看大嘴打游戏,结果被舟姐和大嘴残忍地赶床上睡觉去了。舟姐在网上精神矍铄地跟霏美女、秃子、墩儿妈她们吹牛,顺便糟践躺倒的我们。好吧,为晚上的K歌养精蓄锐。
家附近就有个欢乐迪,还算顺利地找到了包间,痞子酒气熏天地扶着我长征,摇摇晃晃拖着腿走,像极了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些喊着“brain”一往无前的家伙。
去之前,一个个都谦虚地自称五音不全,大嘴更说自己是“别人唱歌要钱,我唱歌要命”,可真喊起来了,也各有各的味道。痞子一首beyond的《海阔天空》字正腔圆,大嘴一首《军中绿花》含情脉脉,舟姐完全是现代邓丽君,声音甜美到含糖量3个加号,需要打胰岛素了。欢欢唱的都是小女生的歌,虽然我一首都没听过,但感觉很好。乐乐最无敌了,钢琴、吉他全能的他,唱起歌来也底气十足,嗓音控制极好,专业范儿十足,别说我们这些门外汉,就连舟姐都刮目相看。当然,最给力的,还是一起合唱,尽管很大程度上是噪音(主要来自大嘴),但绝对释放,绝对张扬……
老爷子在家,痞子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,纵然万般不舍我们也不敢多留他。山高水长,只要我在,大嘴肯定每年都会来住几个月,端茶倒水烧火做饭,痞子更会背着巢湖里的湖怪水产,次次醉倒……
末了,痞子和舟姐还有一个奇思妙想——把病友们的所在地穿成串儿,开着车一站站地看望、拜访……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,愿我们的友情如花,我们的情意长存!